-被拙劣的念想封鎖的自己-
心病難解,無法下筆,取關隨意

[悲剧]他希望

灵感来源:https://www.bilibili.com/video/av15203930
Bandit/Jäger
      
       
    他死得很干脆,但并不太好看。子弹自他左侧的太阳穴径直穿到另一侧。那双曾经总是暗淡而又深邃的眼睛,如今因死亡撕裂之痛而诡异地翻白,证明这具受过剧烈打击的身躯已没有任何生命气息,成了彻彻底底的一副空壳。空壳耷拉着瘫在离Brunsmeier公寓五条街远的某个巷尾角落,像断了线的破木偶被随手扔弃。
   
    他没有戴头套。下巴的胡茬估计有一星期没剃。身上穿着普通平民的衬衫和牛仔裤——前者沾着咖啡渍、酒渍、一些不明酱汁的痕迹。Marius猜想这身衣服从他一周前突然离开基地起就没更换过。这时,他莫名想念GSG9的制服:他和他穿的那两套。他们的头盔,他们的制服外套,他们的牛仔裤运动鞋。
   
    还有那两个头套。他们曾经穿着制服,躲在基地的厕所单间,Marius坐在Dominic大腿上,彼此隔着头套亲吻。
   
    美好的日子。
   
    Marius很希望能再看一眼那两套制服。
   
    但他那身早就在处理尸体时一并被处理掉了。当初自己傻傻地跟着Ash还有其他干员从新墨西哥回到基地,以为自己还活得好好的,然后看着自己长满红黑色尖刺的躯体被运进医院太平间。在那之前他甚至还以为其他人不回自己话,只是因为单纯的疲累和瘟疫危机带来的精神压力。他还在直升机上说了个关于火车的笑话,希望这样能让周围的伙伴露出点笑容。
   
    但他们并不是不愿意搭理他,而是根本没有听见。
   
    遗体被运走那时,Dominic是众多来见最后一面的干员里其中一人。也和在场所有人一样,他保持沉默,却一直维持到之后的日子。他不再跟任何人说话,也不参与演习,几乎很快就申请退役。他有几个六号为他安排的心理治疗预约,但他一个都没去。他只是成天把自己锁在市郊的住所里,对着电箱或者从Marius的遗物里拿回来的一只损坏的ADS发呆。
   
    当然,Dominic永远看不见,那个他在乎的已故之人的鬼魂跟着他的踪迹到这里,看着他近乎萎靡的模样、凝视他呆滞无神的眼睛、甚至呼唤他的名字。
   
    “Dominic... 拜托听见我的声音。”
   
    Dominic当然听不见,只是在那天凑巧地,在Marius话音刚落,他忽然自顾自地开了口:
   
    "不管你有多勇敢、多聪明、多幸运,你还是会死。"
   
    他的嘴唇动了动,最终吐出一声如恶兽受伤般、却没有泪水的呜咽——他还是没把那个名字说出口。
   
    至少他回应了,这就算回应。Marius对自己说,希望自己能为此高兴点。
   
    但他做不到。
   
    后来,Brunsmeier消失在一个下雨的早晨。Marius甚至没留意到前电工是什么时候出门的。他想,要是以前的自己遇到这种情况,一定是着急地四处打听Dominic的下落,至少焦虑得连个螺丝钉都拧不好。然而,如今他只是平静地思考着这一切,一边散步般出去寻找对方的踪迹。
   
    以前的Marius一定会因为这种态度憎恨他自己的。
   
前工程师的鬼魂蹲在Dominic的尸体前,伸出手。手指轻飘飘地穿过冰冷苍白的脸颊。他的目光在上面停留了一会,随后挪向尸体手边滑落的手枪。那是一把他再熟悉不过的手枪。每一位GSG9的队员都会获配到那样一把P12,而眼前这一把专属于一位代号Bandit的男人。它曾帮他杀过人,如今又帮他杀了他自己。
   
    Marius将手伸向被雨淋湿的枪柄。他执着地希望它能烫伤自己的手,好像这样就能感受到子弹穿过Dominic的太阳穴时的那种滚烫、炽热,还有痛苦。但是接下来唯一发生的只有鬼魂穿过实物的现象。
   
    雨淋湿了这条小巷的一切。除了鬼魂。
   
    Marius过了很久才站起身,扫视着空荡荡的周围,寻找名为Dominic Brunsmeier的鬼影。忽然,他想起在以前某个恐怖电影之夜里,电工故作认真地告诉他,吸食过“那种东西”的人没有鬼魂。
   
    这将是一个完美的论据,Marius想。他将会再次找到他,然后指着他的鼻子笑他那句话是错的。如果可以的话,他还能再长篇大论一番。Dominic现在不在这里,但他一定在某个地方发呆,等着自己找到他。
   
    Marius转身离开。雨还在下。他很希望有哪怕一颗水珠顺着自己的脸颊滑下。
   
    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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