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拙劣的念想封鎖的自己-
心病難解,無法下筆,取關隨意

无能的我和乌托邦的野花

    “他们都说你身上有一种诅咒。”
   
    我站在窗前抽烟,窗子没开,但房间还是很冷。她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越来越近。然后,一件长袍轻轻披到我的身上。
  
    那是她的睡袍。一种淡淡的香飘入鼻中。但是一闻就知道,是那种街边角落随处可寻的廉价香味。就连我这种被唾弃的废物,只要钱包里能掏出钞票,就能要多少有多少。
   
    她也光着身子,走过来,靠过来,纤细的手钻进我的臂弯,脑袋轻轻倚到我肩上。
   
    “我才不那么想。”
   
    “我刚被辞退。”
   
    我回答得很快,只是想找点什么话,好表现自己没有不理会她。但果然很快,我后悔了。“他们说的没错。”我补充。
   
    上她这来之前,我把辞退通告撕碎,扔进后巷的垃圾箱,连同自己的公文包,和所有从公司带出来的东西。
   
    “没有人从头到尾都是一事无成的。”
   
    她的声音很轻,让我想起十多年前,初中时代的女班主任。当初,我常常看见她为那些成绩优异的尖子生进行额外辅导,鼓励他们继续向上。她的笑容很温柔,很好看,但都是留给尖子生们的。很多学生都喜欢这样年轻漂亮又温柔的女老师,但我还没毕业,就听说她因为受不了丈夫对她家暴,割腕自杀了。
   
    “你一定也有努力过,最后获得成功的经历吧?”她说,仿佛想到了什么,露出了笑容,“你别看我现在这样子,以前我可是在高考拿过省第二的成绩呢。”
   
    我想起上高一时,几个朋友计划半夜去偷一户人家的钱,要我负责望风。但我一见到路人就紧张,人还没问几句,就直接和盘托出了。后来因为那几个负责偷的朋友都被拘留了,我没挨揍,也没受到太大处罚。但一切都变了。
   
    “没有。一件都没有。”我不想再被追问,放开她,转身,把燃尽的烟摁灭,回床边找到自己的裤子,打算付钱。但翻遍了裤兜,也找不到自己的钱包。抓过外套翻找里里外外,除了一把小刀,什么都没找到。我的心一悬:恐怕是丢公文包时连同钱包手机都扔掉了。
   
    一双手从我的腰两侧穿过,环住,她的胸膛贴过来,颈后传来她温热的鼻息。
   
    “对不起,我……”我一分钱也付不出来。心跳很快,她一定感觉到了。他们说的没错,我真的一事无成。直到现在,也是如此。
   
    “没关系,你不用付了,”她说,“要不,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吧。”
   
    我一时反应不过来她说的话。
   
    “离开这座城市,到另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一起生活。我不再干现在的工作,在家打理家务,你重新找一份工作,赚钱养家。我还有点积蓄,足够我们租房子住。”
   
    我不知道我沉默了多久。大部分时间,我只是空着大脑,无意识地闻着她的体香。
   
    我的身上有一种诅咒。
   
    很久以前,我跟她吵过一架后,钱也不付就逃走了。我随便到一家店,把钱全花光用来买酒,喝得烂醉。
   
    我已经很久没再找过她了。
   
    “快醒醒吧,”我闭上眼,说,“我早就死了。”
    
   
    她睁开眼,眼前的天花板还是那样破旧。撑着坐起身,目光扫过地上一张又破又皱的报纸,一个关于醉酒男子在家中割腕自杀的新闻占据着报纸左侧的小部分版面。报纸上的时间是三年前。
   
    “你醒了。”
   
    她回头,身边坐着另一个男人,刚刚把抽尽的烟摁灭在旁边的烟灰缸。电视上播着新闻。
   
    “刚做完一次,你就睡着了。想了想,还是等你醒过来比较好,”他关了电视机,转头看她,“继续吧。”
   
    她朝她的顾客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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